圭柏柏打量着娄越的脸皮,衡量他的厚度:“……成年人不代表着可以无耻。”
“我有齿。”娄越装傻,咧出一口白牙,指着自己牙齿朝圭柏柏道:“柏柏,你看,我牙齿好不好看?”
圭柏柏:“……你牙齿没你的脸皮厚。”
“因为我带着两张脸。”娄越凑近了一些,臭美道:“柏柏,你肯定不知道我现在长得有多好看。”
圭柏柏第一次见人在他面前炫耀这个,他闻言有些兴味道:“哦?多好看,比我如何?”
娄越:“柏柏,你这样会没朋友。”
圭柏柏走到一个小坡上,他抬头,天上的星辰突然有一颗往下坠落,大放光明,他在这片光辉下回头:“是吗?可是很多人想做我的朋友。”
娄越忍不住有些看痴了,他心里涌现出一股莫名的酸楚,但是脸上却还是带着笑:“真的吗?那真是太好了,这样柏柏就不孤单了。”
他脸上笑得很开心,努力做出为此高兴的模样:“……这样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可是我只想跟一个人做朋友。”圭柏柏朝他伸出手,星辰在他身后化作白鹿,那白鹿踢踏的蹄子,朝圭柏柏撒娇的蹭了蹭,然后又转头朝娄越拱了拱。
娄越有些没反应过来:“……什么?”
圭柏柏道:“越儿,你愿意跟我走吗?”
娄越整个人都像是僵硬了,他涨了张嘴,又把手放上去,接着反手握住了圭柏柏的手,用力的握住:“柏柏……”
他坐在圭柏柏的身后,那白鹿半跪着,温驯的等他们都上来后,才又站起来。
娄越的小腿肚下意识的收紧,他咽了口唾沫,贴着圭柏柏的耳边又喊了一声:“柏柏……”
圭柏柏以为他是害怕,拍了拍他的手背:“别怕,你掉不下去的……”
说话间,白鹿已经猛地跃起,一步跨上了天空。
娄越这下已经无法掩饰自己胸前鼓胀的心跳声:“……柏柏,你、你……”
圭柏柏握住娄越的手:“白鹿通人性,不会让你摔下去,你用不着这么紧张。”
“……柏柏,”娄越终于从不断收紧的喉咙吐出一句话:“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什么?”圭柏柏有些不能理解。
“你说,你只愿意跟一个人做朋友……”娄越的头紧紧的贴着圭柏柏的脖颈间,那心里的酸楚像是发酵了,化作满涨的欢喜,熏得他眼睛也酸涩起来:“那……那个人是我吗?”
“啊……”圭柏柏道:“我觉得,差点辈分……”
娄越刚刚还酿起的情绪又化作问号,他愣了愣:“……什么?”
圭柏柏道:“我说,朋友应该是平辈之间吧,我跟你差了些辈分,我应该是娄将军那一辈……”
娄越:“???”
他忍不住失声:“你想当我爸爸???”
圭柏柏忍着笑意:“也不是不行。”
娄越出离愤怒了:“我说不行就不行!你别想!”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,把圭柏柏整个都掐在自己的怀里:“你见过……”
他低头咬住圭柏柏的耳朵,恶劣的笑起来:“咬你耳朵的儿子吗?”
圭柏柏没想到娄越会这么幼稚,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耳垂被湿漉漉的含住,吸吮,整个人都快不好了:“……儿子没见过,这一般是孙子干的事。”
娄越哧哧的笑了起来:“……你再骂我一句?我喜欢你骂我。”
圭柏柏骑在白路上,感叹道:“我只见过三岁孩童因为说不过,动嘴咬人,超过三岁的还没见过,娄越,你让我长见识了。”
“能让国师大人长见识,是娄越的荣幸。”娄越道:“娄越还有许多想要让国师见识的。”
“大可不必。”圭柏柏敬谢不敏:“我不想被你带到同样的年龄上。”他已经来到云层上,云层下方则是南夏的土地,无数的百姓在这片土地上生活。
“越儿,你敢看下面吗?”他问道。
“有什么不敢的。”娄越往下望去,他看到到点点灯火,那是垂在屋檐下的灯笼,从高空往下望去,则是一点荧光,在这片深夜里,像是一片星河,长在地上的星河。
“那是地上的星星。”圭柏柏道:“我庇佑着他们,他们也庇佑着我。”
娄越终于明白星星的含义,他笑了起来:“我打仗也是为他们,那些要欺凌他们的,都被我打跑了。”
“你打跑的只是一部分。”圭柏柏说:“是能看见的,但还有你看不见的,一直在欺负我们的星星。”
“是什么?”娄越好奇的问道。
“是世家,是王权,是贪官污吏,是地主乡绅……”圭柏柏垂头看着这世间,娄越侧过头看着他。
看到圭柏柏转头朝他看过来,他才缓缓的露出个笑:“这样看来,我们的敌人好多哦……”
“是啊。”圭柏柏道:“我们的敌人一直在变……一直存在……他们总是变换着各种的形态,唯一没变的是他们行为。”
“吃着人肉,喝着人血,就像山林里横行霸道的大老虎。这天下的压迫者不管变作什么模样,又是什么样的身份,可是他们无论如何掩饰伪装,但最终会露出他们嗜血残暴的一幕。”
娄越蹭着圭柏柏的脖颈,嘟囔道:“不管他们怎么变,我都会打跑他们。”
圭柏柏听到这句话,露出了笑容:“是啊……不管这世界如何变,你始终没变。”
“柏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