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哪位,他认识吗?
知不知道他爹是桓温,他娘是南康公主,竟敢当面开嘲,有没有大脑?
“容弟不必理他,全当他在胡言乱语。”谢玄按住桓容的肩膀,显然对说话之人也很不满。但在这样的场合,与其争执实无益处。
桓容疑惑更深,细观谢玄的态度,当下点了点。
未料想,他不计较却让那人得寸进尺,讥讽之意更甚,更口出“兵家子”“粗莽无知”“没有见识”之语,越说越过分。
不只是谢玄,几名同桓容相熟的郎君都面现不愉。
桓容是兵家子不假,言其粗莽无知实是滑天下之大稽!
以舞象之龄出仕一方,实施雷霆手段铲除豪强,其后收拢流民开荒建城,收回盐场发展贸易,这一桩桩一件件,岂是无知之人能做到的?
此次北伐,桓容屡次立下战功,生擒鲜卑中山王,识破贼寇诡计,助大军冲破重围,差点拿下慕容垂,说是汗马功劳也不为过。
建康城中谁人不知,桓氏子良才美玉,德才兼备,有干国之器。
谢玄庾宣等人极是佩服,诚心与之相交。
这人在此大放厥词,辱及桓容,无异在讥讽他们不能识人,众人如何不怒。
“住口。”谢玄表情骤冷,目光犹如寒冰,“如你再做此状,我必禀于叔父,寻你父说个清楚!”
原来,讥讽桓容之人出身谢氏旁支,乃是之前有意同其结亲的一房。
桓容无意成婚,南康公主放出口风,褚太后虽觉得遗憾,到底没有再劝。
强扭的瓜不甜。
再者说,同样是谢氏,旁支和嫡支仍有天壤之别。加上这支十足庸碌,即便有子孙入朝,也是托家族荫蔽,遇上大事都要靠族人接济。
桓容不愿与之联姻,倒也说得过去。
然而当事者却不这样想。
闻听桓容婉拒婚事,第一反应是不识抬举。
一个区区的兵家子竟不将谢氏放在眼里?如果不是看他身负爵位,又有几分财力,自家岂会看桓氏一眼!
故而,宫宴之上,女郎的兄长借着几分酒意讥嘲。
顾忌谢玄在侧,起初不敢太过分。见桓容不理会,渐渐有些忘形。直到谢玄出声,方才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,酒意立时消去一半,额头冒出冷汗。
知晓该人的身份,桓容眯起双眼。心中愈发肯定,拒绝这门婚事再正确不过。
有个这样的姻亲,绝对是自找麻烦,不知哪天就被坑上一回。即便出自陈郡谢氏也当敬而远之。
“谢兄如不介意,我有几言欲同这位仁兄讲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