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一国之君有时拗不过两府相公,拗不过满朝文武。
手里的饭碗忽然变得突然沉重。
金枝胃口全无。
晚上时昭平又来了,她这次是来故意来激怒金枝:“男子薄情寡义,你又何必为这样的人苦守着。”
金枝呸一声,朔绛不是那样人。
“他从前与我也是海誓山盟……”昭平还待要骗下去。
金枝冷笑,他压根儿就自小厌弃昭平。
昭平一愣,她很快镇定下来:“你是被他蒙骗了,男人的话骗人的鬼。我是堂堂帝姬,哪个男人不以得到我的青睐为荣?他又怎么会是漏网之鱼?以后你也是帝姬,你会懂得的。”
金枝不听她的话,反而问:“你当真亲手毒害自己的夫君?”
昭平掩嘴笑:“那个人古板沉闷只知读书,不懂夫妻间情趣,这样的古板的人,谁会想要做夫郎?”
这便是承认了。
金枝默然。
可官家也是那样古板不解风情的男子,我却喜欢他喜欢得要命。
昭平见无论如何她都不松口,便道:“你可是鬼迷心窍了?他如今已经开始着手甄选新皇后,显然是已经放弃了你。“
金枝了然。
狱卒们得来的消息还有可能是街头谣传,
可要是昭平都知道那只怕是落实了的真消息。
她的心渐渐沉下来。
只能在心里翻来覆去安慰自己:官家所为情有可原。
她本来家世、教养、见识样样都比不上大家闺秀,
惟愿能平安逃出生天,
而后在远处遥遥远远喜欢着他便是。
昭平劝说无果悻悻然走了,
临行前还要放狠话:“看你嘴硬到何时!”
金枝头都未抬。
监牢里又冷又湿。
水滴滴答滴答从上面落下来。
应当有通道与地面相连,能听见地面上下雨了。
春雨淅沥沥的声音从水管里飘来,
几乎可以想象到汴京此时灯火通明,
橘色灯火在无边杏花雨里晕染出光晕。
可这些都只是想象。
金枝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。
雨声飘到地下越发被放大,显得黑暗更加瘆人。
她抱着膝盖坐在里面。
朔绛真的要立新皇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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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不知多久福王出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