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枝在她们协助下很快便将两千余人一一排查完毕。
而后她便征询宫娥内侍意见:谁想回乡、谁想去行宫、谁想留下、谁想去边地嫁人。
一来而去,最终愿意留下的也只剩下八百来个宫人。
金枝便命小娘子们将各色选择都列在册子上。
预备禀告了官家后再行计较。
殊不知她这一波德行被人散播出宫去。
那些掖庭宫妃们大都出自名门世家,本来女儿已经在深宫里枯萎等死了。
谁知突然接到宫里的消息,说被放出掖庭了。
甚至没多久还能归家。
于是世家们一下就沸腾了起来。
又有人将宫宴上慕家娘子的那话传出来。
一时便叫人恨得牙痒痒。
谁家女儿不是肉做的?要她来拿无辜女儿做自己的人情?
回头她博个好名声。
别人女儿在边地军汉身边风吹雨淋?
慕夜雪的名声一下子就难听了起来。
太后侄女本来是炽手可热的婚配人选。
如今忽得变得无人问津。
而那位当众维护掖庭宫妃们的金娘子则在高门里名声大好。
甚至连她的粗口也被视作真性情。
在权贵圈子里混哪个人不是兜着好几个面具?
偏偏这位金娘子能为素不相识的人仗义直言。
谁不赞她一句“高义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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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托病不起。
官家也是个孝顺儿子。
当即去福寿宫去请安。
自己亲儿总不能视而不见。
太后别别扭扭起身。
问儿子:“官家,外头吵吵嚷嚷,听说要赶宫娥走?”
“谁跟您说是赶人?”朔绛放下茶杯,“是我让人在清点前朝余孽。”
太后点点头,又问:“可我听我宫里的内侍说如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,都求到我这里来了。”
朔绛耐着性子解释:“是去是留,全靠自己心思,哪里是强迫了?倒是这传出谣言的人该当治罪。”
他眉眼冷冷。
叫太后一噎。
儿子如今跟她生分了。
太后甚为不安。
她想了想,又服软:“先前你表妹也着实太跳脱了些,被我赶回家了,只怕你舅母要怨恨我。”
朔绛笑:“娘说哪里话?天下还有人敢怨恨太后?”
太后想了想也是。
她叹口气不提这茬:“不提这个了,说起惊鹊阁,你何时跟我去惊鹊阁瞧瞧?”
惊鹊阁不就安置着世家女们?
朔绛本不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