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徒弟门栓不解:“师父,这不都是宫娥女官们自己玩的么?您何必自己来干?”
王德宝闭目养神:“你小子过几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。”
门栓一头雾水。
他又想起一个问题:“师父,那,您为何将此事进度一一向官家禀告?”
这又不是宫里的什么筵席,官家压根儿不会出席。
王德宝摇头,讳莫如深。
门栓只好问最后一个问题:“师父,那您那天为何神神秘秘去外头买了个磨喝乐?”
汴京城中的确有男子送女子磨喝乐的习俗,可师父这净了身的人,怎么还会有这等世俗的欲望呢?
师父要送谁?
他竖起八卦的耳朵。
却被王德宝敲了一记:“赶紧睡觉去,别这么多话。”
门栓:……
得,问了半天一个问题都没答复。
转眼到了七夕这天。
官家特许内侍女官们可放半天假。
王德宝将主场放在远离正殿的月华殿。
如此一来既不打扰官家清净,也能让宫娥们少些拘束。
殿前广场摆着一座高大的彩楼,旁边还有错落有致几座小的彩楼。
上面垂着彩带丝缕,格外漂亮。
案几前放着香炉,摆着糕点,这是拜月乞巧之物。
后头的另外几桌或放着谷板、种生。
最当中还有个大缸。
上头飘着木头所雕刻的野鸭、鱼儿,漂浮在水面上。
映照着天上圆月,浮浮沉沉,格外有意思。
油面糖蜜果食也少不了,摆了满满当当一桌。
宫娥们都穿上了自己的私服。
金枝想了想,也换上了妹妹送自己的旋裙。
平日里人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,梳着一样的发型,
今日忽得都换了下来,顿叫人眼花缭乱。
宫娥们或互相点评服饰,
或热衷于在庭前斗草,
还有品尝果食蜜糕的。
金枝则盘在那水缸前不走了。
因为那水缸里除了木雕玩具,居然还用五彩丝线捆着一枚铜钱许多缕沉在水缸里。
这取的是吉利意头。
金枝眼睛都绿了。
那可是钱啊!
可惜铜钱重,沉在缸底。
金枝伸出胳膊比划了一下。
半人高的缸有点深啊。
朔绛来这里时就看见这一幕:
身着大红洒金旋裙的小娘子正在大水缸前团团转。
头上簪一朵硕大一朵芍药花差点要掉到水面里去。
一对璀璨明目滴溜溜围着水缸打转。
那副抓心挠肺的样子让他想起儿时养过的猫咪。
也是圆溜溜大眼睛。